”

        医生观察着莫母，每个词都说得很慢，好像这问题需要长久的思考才能答得上似的。念到mei国最后一个“国”字，空了两秒，莫母仍张着嘴没有反应，不等医生再念xia一个，站在一旁的莫父着急dao：“你长两个耳朵是摆设么，没听医生刚才说mei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医生停xia笔，目光严肃：“家属请不要gan1扰诊断，如果zuo不到，麻烦chu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莫父立刻噤声，将嘴巴闭得紧紧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莫母飞莫父一个白yan，对医生讪笑笑：“mei国，是mei国。我刚想起来了，正要说呢，都怪他打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医生“嗯”了一声，“xia一个问题”，他撕xia一片纸，递给旁边助理：“刚才我们聊了很多，包括你的shentiqing况、锻炼方式和饮shi习惯，来回忆一xia顺序吧，我们先聊的哪个？后聊的哪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莫母不笑了，隔了一会儿，才试探着问：“好像是……广场舞？”看医生没反应，又说：“哎不对，先聊的是那个，是……”她转过tou，望望莫父，又望望莫安安，仿佛指望在他们两个脸上瞧chu答案。

        医生没等她说完，从助理手中接过就诊卡，推了过去，看向莫安安：“去吧，带你母亲去zuohe磁共振和血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检查一项项zuo过去，然后是等报告，这是个漫长而煎熬的过程。守在报告机前的人有很多，由于座位有限，大bu分人都gan1站着，远远看去，好像非洲草原上一片片群立的狐獴。中午夏衍仲也来了，打包了醉蟹和其他小吃，但没人吃得xia。莫安安对那些东西一指tou也没碰，去自动售货机买了瓶凉shui，喝xia权当是午饭。

        到xia午两dian多钟，莫安安和莫父拿着两份报告单敲开了同一个医生的门。

        检查的结果和报告单上文字说明一致，一切正常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并非好消息，因为在宣告这一dian的同时，医生还告诉他们，莫母表现chu了明显的散发xing记忆障碍，既然大脑里没有zhong块、没有中风，血检也无异状，必然存在其他没查chu来的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说这些的时候翻动着莫母的病历本，叹了一声：“太年轻了。”又问了敖衡那晚问过的同一个问题：“她的父母或者其他亲戚里，有没有谁chu现过同样的病症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从jin门到chu门，只用了短短十几分钟，莫安安的希望已经所剩无几。尽guan医生尚未xia诊断，她已经在心里认定，十之八九，母亲的病就是老年痴呆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的检验项目是脑buPET，到手的检查报告沉甸甸的，印证了莫安安的猜想。

        两天的就诊奔波劳累，zuo完检查莫父陪莫母回酒店休息，取报告时莫安安是独shen一人。从医生诊室chu来，她像没睡醒似的，木然地踱步到了住院bu的小花园。

        天凉，院zi里很冷清，只有一个瘦削得像细面似的男患者，挂着niao袋，在鬼鬼祟祟